张老师和他的学生们：用手风琴声托起一片夕阳
文/本报记者 阎华 图由受访者提供
时而是悠扬的《小白鸽》，时而是活泼明快的《花儿与少年》……当灵巧的手指与手风琴风箱巧妙结合，多种不同风格的乐曲便流淌出来，漆黑的琴面、乳白的琴键，在大连冬日第一场初雪淡淡的日影中，反射着柔和的耀眼的光波……12月2日下午，一直在大连职工老年大学上手风琴课的马维琦、李丽、耿丽萍三位美丽优雅的“资深”美女又相约聚集在一起享受拉琴的美好时光，琴声里流淌的是对生命的热爱、对音乐的执着以及对那永远不老的青春的回忆。
说起手风琴，不少人都非常喜欢，那曾是一代人乃至整个国家的共同记忆，54岁的张毅杰是马维琦、李丽、耿丽萍的手风琴老师，在大连几所老年大学任教，通过3年多的教学、练习、展演活动，他身边已经集结了三百位手风琴爱好者。
手风琴热早已远去
老年大学却学员爆满
“老师,给我们拉一遍《小白船》吧!”进入12月，大连职工老年大学的手风琴班的学员开始准备岁末的汇课表演，听到有人这样提议，张毅杰笑着背起琴。
喧闹的教室瞬间归于安静,犹如定格在电影里的动人画面,人们安静地凝神聆听,张毅杰的手指在键盘上轻盈跃动,柔情浪漫的旋律在冬天的阳光里柔软地飘起。这是张毅杰在大连职工老年大学上课时最常见的场景，而三年前，在老年大学开手风琴课时，他常常开很多次公开课却招不满一个班的学生。
曾在中国大地风靡三四十年的手风琴如今式微，面对远去的“手风琴热”，很多人开始怀旧，几十年来一直在大连群众艺术馆从事手风琴教学和演出的张毅杰，更多思考的是怎么样通过手风琴的教育来留住这曾经的辉煌之音。
“在老年大学开设手风琴班，用琴声托起一片夕阳。”张毅杰瞄准了新的突破口，3年的时间，从周一到周日，从早到晚，他都要连轴转在各个老年大学的手风琴班上课，繁忙的教学任务让他经常晚上批改视频作业，有学员说：“有时候凌晨一两点钟，会接到老师批改视频作业后的评语和总结。”
“爱心、耐心、责任心撑起了老年人学琴的自信心。”李丽曾经撰文总结过张毅杰之所以受到零基础老年学员欢迎的原因以及他独特的三步教学法。
“年龄大，忘性强，学习能力下降是中老年人学琴的三座大山。什么都不懂,连打拍子都不会，张老师蹲下身去握着我们的脚丫子打拍子，告诉我们怎么是一拍,握我们的手一遍一遍摸键盘，这个升的音在哪儿，那个降的在哪儿，拉琴给我们示范……我们就是这么一点一点学起来的。”学琴快3年的李丽说，为了避免“课后忘”，早在一开始上课的时候，张毅杰就采取了课堂教学同步录制视频的方法，课后发给每一名学员，让他们随时随地都能通过重播视频的方式温习当天学到的知识，极大地方便了学琴。
不仅如此，张毅杰还会在每次课程结束后布置练习曲目，要求自录视频“交作业”，以便及时发现在练琴过程中出现的指法、触键、节奏、乐句以及和声等问题，纠正错误。这种“课上学习”、“课下巩固”与“课后练习”三步走的教学方法非常实用、有效，弥补了中老年学员学琴的教学空白。按照老师的教学三步法，二十个课时，每个学员都能演奏十首以上的乐曲了。
画键盘、照镜子、用羊肉串签子烫贝斯按钮
三个女人的“手风琴情结”
经过近3年的大连职工老年大学手风琴班的培养，张毅杰的学生已经有三百多人。说起当时学手风琴的经历，马维琦、李丽、耿丽萍，这三名50后的资深美女笑着说“我们都是零基础开始的”。
3年前，从事业单位退休的马维琦偶然一次受朋友之邀，参加了张毅杰老师的老年大学手风琴公开课，当那些美妙的音符从老师落向键盘的指尖上缓缓流淌出来时，那熟悉的旋律、熟练的指法、投入的神情，潇洒的身姿立刻俘虏了马维琦的心。
同样，退休后爱写博客、穿旗袍晒朋友圈的李丽，有一天看到美国阿肯色州的一个网友拉手风琴曲《贝加尔湖》，立即被这首前苏联民谣所饱含的丰富情感内涵的曲子所打动，尽管连谱都不识，她还是花了4600多元买了一个百笛手风琴，为了练习手风琴的左手区域所要按的贝司按钮，李丽用烧红的羊肉串签子把按钮烫了一遍“找感觉”，凹凸不平的地方因为看不到全凭手来摸，从此也开启了她“对着镜子苦练的学琴经历”。
今年63岁的耿丽萍戏谑地被大连职工老年大学的同学们称为“双学历”，既会弹电子琴又能拉手风琴。2019年10月，她孑身一人飞到美国看女儿，本想过完春节回国，却被疫情硬生生地拦在国外，为了上手风琴网课，她在纸上画键盘模拟练习，美国时间和北京时间差14个小时，耿丽萍经常半夜三更戴着耳机上网课，记笔记。今年6月份，因为在美国无法学琴拉琴，她毅然决然花高价买机票转道沈阳隔离了14天，终于回到大连。“当悠扬悦耳的手风琴声在家中重新荡漾时，我的心情特别雀跃，雀跃你知道吗？不是喜悦，是蹦起来的心情。”耿丽萍说。
曾经，盒子一响万人跟唱的手风琴，在张毅杰和他的学生们的眼中，“情结”还在，推广要新。2019年，张毅杰老师的部分学员参加了中央电视台的三农春晚演出，而且获得金奖。张毅杰独到的教学手法培养了一批手风琴骨干力量，包括张敏、刘茂奎、万山、刘军、艾淑媛、李宝仁等。李丽说：“我们打算自发组织一个小型的手风琴乐团，待到疫情阴翳过后，先到大连各大公园巡演，锻炼舞台经验，再参加各种公益活动,到社区、学校里演出,展示手风琴班的风采。”